最近讀汪曾祺的散文,最大的感受就是太治愈了。
賈平凹說汪曾祺“是一文狐,修煉成老精”。我覺得他用文字發(fā)掘了生活的溫情,更像一個可愛的老頑童。他用睿智而獨(dú)特的視角看待常人眼中的平凡。
讀他的文字,能夠感受到撲面而來的恬淡和溫暖。他的筆下都是一些極為平常極為普通的人和物,卻讓人有一股莫名的感動。
1、面對困苦,他尋找樂趣
年輕時被扣上“右派”的帽子后,經(jīng)常被分配到西山去種樹。那種苦和累就連他自己也說是“玩了命的”。干的活又苦又累,頓頓只能吃干饅頭和腌蘿卜??杉幢闳绱?,仍舊抵擋不住他對生活的情趣。
他去山上摘酸棗吃,還到草叢里捉蟈蟈。生一堆火,把個大、子多的蛐蛐倒入其中,噼噼啪啪烤熟了,就著饅頭吃,可香了。他說:“人不管走到哪一步,總得找點(diǎn)樂子,想一點(diǎn)辦法,老是愁眉苦臉的,干嗎呢!”
是?。∪松豢赡芤环L(fēng)順。即便處于逆境,也能坦然安適,才是真的通透。一個有趣的人,生活無論如何也不會枯燥。一個敞亮的人,無論如何不會自我束縛。
2、談起木草,他視如朋友
在汪老的眼中,一花一葉都有自己的性格。他寫山丹丹花很皮實(shí),種上容易成活。梔子花粗粗大大,香得撣都撣不開,還敢怒懟那些看不上它的文人雅士:“去你媽的,我就是要這樣香,香得痛痛快快,你們他媽的管得著嗎!”他寫九月的果園,像一個生過孩子的少婦,寧靜而慵懶。
那些不起眼的雜草,比如馬齒筧、狗尾巴草、臭芝麻等,都在屬于自己的地盤上盡力地成長。那些草的存在,通常被我們熟視無睹,但在汪老的筆下,是這個世界的參與者。不得不說,他有一顆憐憫萬物的心。因?yàn)闊釔?,所以慈悲?/p>
他說雞頭米老了,新核桃下來了,夏天就快過去了。他說沿街的爬山虎紅了,北京的秋意更濃了。他把草木看成季節(jié)的使者。他敬畏生命,無論人類草木。相信讀者也能感受到,他是多么熱烈地愛著這個世界,愛著平淡的生活。
3、提起美食,他如數(shù)家珍
汪老去過很多地方,他對各地的飲食很感興趣。在《肉食者不鄙》這篇文章里,他寫到了各地的特色菜肴,淮安的獅子頭,鎮(zhèn)江的肴蹄,蘇州松鶴樓的乳腐肉,上海的腌篤鮮,東北的白肉火鍋等等。隔著文字我們仿佛看到一個美食家興致勃勃地品評他所嘗過的味道。
汪老對飲食和文化的口味要求是相通的,他說一個人的口味要寬一點(diǎn)、雜一點(diǎn),“南甜北咸東辣西酸”都去嘗嘗,對食物如此,對文化也應(yīng)該這樣。這也讓我們看到,一個熱愛生活的人,必定有著包容一切的眼界和心胸。
4、看人世百態(tài),他能洞悉靈魂
汪曾祺筆下的人物都是生活中極普通的小人物。他們沒有姓名,只有身份,可能是一位養(yǎng)蜂人的妻子,賣豆干的老人,或者是滿臉笑容的售票員。而這些人的身上都有一顆閃光的心靈。
讀汪老的文章,總能感受到一種濃濃的溫情。那是來自內(nèi)心最深處的認(rèn)同:我們都是自己生活的主人,可我們都是這個世界極小的一分子;并不是只有轟轟烈烈才能成就偉大,那些不甘平凡人和事也在譜寫著溫暖。
雖然干著不同的工作,過著不一樣的日子,但是所有人在心靈上是相通的。而汪老恰有一雙慧眼,能夠穿透紛繁迷亂發(fā)現(xiàn)眾生的心靈之美。
羅曼羅蘭說,認(rèn)識生活的真相并依然熱愛它,才是真正的英雄。對于這一點(diǎn),汪曾祺做到了,他是生活的贏家。
汪曾祺用他的智慧演繹著如何才叫熱愛生活,如何才能把日子過得有滋有味。
生活像一杯茶,需要細(xì)細(xì)品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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