老覃昨天寫了《毛主席在1929年夏批評了林彪,林彪卻在“朱毛之爭”中堅定地挺他》一文,文中提到,1929年5月,毛主席在利用粵、桂軍閥之間的混戰(zhàn)之機,在閩西發(fā)起了一系列攻略,相繼占領了龍巖、湖雷、永定等地。
就在紅軍取得節(jié)節(jié)勝利之際,擔任了紅四軍臨時軍委書記的中央特派員劉安恭不安分起來了。
這個劉安恭仗著自己去蘇聯(lián)莫斯科留過學,喝過洋墨水,來到紅四軍后,頤指氣使,以中央代表自居,想取得對紅四軍的絕對領導權。
他在1929年5月30日召開的湖雷會議上,提出了成立正式軍委,從而用軍委代替前委的做法。
原本,早在1928年4月,紅四軍根據中央的指示成立了軍委,由朱德?lián)瘟塑娢瘯?。但在贛南游擊期間,為了集中管理,一切行動均由以毛主席為書記的前委決定,取消了軍委。
劉安恭初來乍到,為了壓倒毛主席,就抬出了朱德,人為地制造出了一個原本并不存在的“朱毛之爭”。
一開始,毛主席以為這只是黨內問題的簡單討論,沒有很放在心上。
1929年6月1日,他在給中共中央的報告中還非常樂觀地說:“黨內現(xiàn)發(fā)生些毛病,正在改進中?!?/p>
哪曾想到,劉安恭很能煽風點火、蠱惑人心。
他不斷在紅四軍散布輿論,大造聲勢,制造矛盾,說紅四軍中的領導有兩派,一派是以朱德為首的擁護中央派,一派是以某人為中心的反對中央派。
他說的“以某人為中心”的領導,雖然沒有直接點毛主席的名字,但明眼人一看而知其所指。
事實上,紅四軍是從舊式軍隊脫胎而來、黨內成份復雜,在1929年5月間,全軍約有4000人,黨員有1329人,但黨員里面為工人成份的僅有311人,占23.4%;農民、小商人、學生等成份則占70%,其中尤以農民成份為最多。另外,因為轉戰(zhàn)頻繁,黨員的無產階級思想深化不夠,各種非無產階級思想傾向冒頭,包括單純的軍事觀點,軍閥主義殘余,極端民主化等等。毛主席對于這些現(xiàn)象憂心如焚,天天都不遺余力地進行嚴厲的批評和整頓。這讓一些自由散漫慣的人感到不舒服、不自在,心有怨言,發(fā)牢騷說前委的領導、黨的領導是“書記獨裁”。
現(xiàn)在,劉安恭有意興風作浪,那么,紅四軍里面就悄然刮起了一股歪風。有些人怪話連篇,說什么“支部只管思想教育,不要插手軍事”,“黨所過問的范圍不要太寬”,“打仗的事與前委無關”等等。
6月8日,紅四軍移師到了福建上杭白沙,在白沙召開前委擴大會議。
這個會議一開就是一個多星期。
劉安恭公開在會上說“朱德是擁護中央指示的,毛澤東卻總是自創(chuàng)原則,拒絕中央的命令”。
他還拿毛主席沒有執(zhí)行共產國際和中央發(fā)來“二月來信”的錯誤指示來說事,說毛主席是“目無共產國際和中央”,把問題尖銳化,聲稱“現(xiàn)在不僅有一個劃分前委與軍委職權的問題,還有一個紅4軍是留朱還是留毛的問題”。
劉安恭這么做,明擺著是想把毛主席擠出紅四軍。
毛主席完全沒有料到劉安恭的吃相會這么難看,也完全沒有料到劉安恭會這樣咄咄逼人。
他憤而提出了辭職的書面意見,說:“你所提出的劃分前委與軍委職權的問題,分明是要陷四軍于不生不死的狀態(tài),我不能負這種不生不死的責任,我要離開前委?!?/p>
毛主席的意見讓與會人員錯愕不已,包括林彪。
當天晚上,林彪給毛主席寫了一封長信,強烈挽留毛主席不要離開前委,他在信中說:“你不應離開前委。我希望你以后應該有決心來糾正一切同志的錯誤思想。”
毛主席讀了林彪的信,心潮起伏,夜不能寐。
他回想紅四軍這一年多來出現(xiàn)的種種非無產階級思想傾和自己在三灣改編以來所創(chuàng)造和規(guī)定的黨與軍隊建設的原則及政策發(fā)生的矛盾,感到任重道遠,心中有很多話,不吐不快。
于是,他點亮了燈,拿起了筆,伏在案前,奮筆疾書,給林彪寫了一封長達8000言的長信。
他在信中羅列出了14條出現(xiàn)在紅四軍黨內爭論的問題,并逐一做了剖析。
他說:“不明白四軍斗爭的歷史,便不明白現(xiàn)在爭論問題的來源?!?/p>
對于自己提出要離開前委的請求,他說自己“并不是消極,不參加這種斗爭”,而是“與黨內錯誤思想奮斗,兩年以來已經竭盡吾力了”。
對于自己近期的去向,他提出兩個希望:一、到地方做些事;二、到莫斯科去留學兼休息一個時期。
不得不說,這個時候的毛主席,對于黨內的思想斗爭已經感到了心力交瘁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