從來未曾想過沒有父親是什么感覺,在他在世的時候從來也不曾覺得父親有多么偉大,他只是眾多默默無聞的父親中的一員,他不善于言語,更不善于表達,在他身上不曾感受到父親對子女熱烈的愛,他只是一位沒有文化的莊稼人,一輩子都與農田打交道,沒有任何其他手藝,一輩子也不曾離開他的土地,最后也因為種田葬送了自己生命。
在自己印象中,他每天很早就起來,然后扛著他的鋤頭下地去了,到了早飯的時候就晃晃悠悠回來吃飯了,要么是去除草去了,要么給農田放水去了,累了的時候就抽根大前門香煙,雖然一年到頭沒有賺到錢,但是大米可以實現(xiàn)自給自足,雖說吃的不好,但是足以養(yǎng)活一家人,日子就是這么波瀾不驚過著。
直到自己出來打工之后,自己的收入也就自給自足,自己沒有什么能力幫助他們改變生活,也只有在周末的時候帶一下葷菜去老家玩一下,這也是每周最放松的時候,而自己也可以到田地里去摘一些農家綠色菜,而他雖然年事已高,但是仍然種了幾畝地,在夏天種些西瓜等瓜,吃不完的他就騎著他的破三輪人力車拉到城里賣,自己跟他到過很多回賣東西,走村串戶;冬天的時候也許會有些甘蔗和橘子吃。
家里日子波瀾不驚,但是兩年前突然被一起電話打破,你的父親被撞了,現(xiàn)在正在醫(yī)院搶救,你趕緊過去,當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,我大腦一驚,頭腦一片空白,當自己趕到醫(yī)院的時候,醫(yī)生已經幫他做了初步的處理,看起來情況還好,能吃能睡,除了腳有些方便,沒有什么問題,原以為住幾天院就可以出院,但是在打算出院前兩天卻發(fā)生了巨變,突然陷入昏迷,而且不斷抽搐,從來沒有見過如此場面,特別嚇人,所在醫(yī)院根本束手無策,只好轉到本地最好的醫(yī)院,但是仍然沒有任何好轉,轉院過去的時候差點被拒之門外,醫(yī)生檢查之外,基本上無藥可救了,只能養(yǎng)護了。
我們真的不甘心,正好在南昌一家醫(yī)院有親戚,聯(lián)系了把老爺子送到了南昌,經過在ICU半個月的特殊照顧,他終于蘇醒過來了,也能認出人了,就這樣轉到了普通病房,按照醫(yī)院的治療流程,他也越來越好,甚至有段時間還可以下床在別人的攙扶下走動,在這樣的情況下,醫(yī)生建議回家修養(yǎng),就這樣回到了家。
如果按照這樣下去,也許他就能康復,甚至可以行走了,但是終究沒有那么多如果,回來后50天之后,再次突發(fā)癲癇,雖然在醫(yī)生的指導下控制了癲癇,但是整個人重新變得癡呆了,更不要說行走了,就這樣折磨了三個月后,他就走了
自己還記得那天,白天自己到家里幫助照顧他,他雖然不能說話、不能行走,但是吃飯還正常,但是到了晚上8點鐘就接到了堂兄的電話,說他不行了,等自己趕到家里的時候,他已經撒手西去了,那是我最后一次看見他了,經過幾個月的折磨,他已經瘦骨嶙峋,臉上毫無血色,可能不想再拖累家里人,就這樣走了。
他走的那個月,我?guī)缀趺刻炷X海里都是他的身影,從自己有記憶開始,他的點點滴滴,他帶自己去放牛、帶自己去倉庫睡覺、逼著自己去讀書,四處借錢給自己報名讀高中、自己考上大學,他第一次笑的那么爽朗等等,雖然他對自己沒有溫情話語,但是他把自己的愛都放在行動上了,突然這個人就沒有了,我這輩子再也見不到他、聽不到他的聲音了,他永遠離我而去了,想到這些,自己情不自禁流下淚來,俗話說,男兒有淚不輕彈,只是未到傷心處,他的離開,自己心里空落落的。
時間過得很快,他離開就一年多時間了,給他過了兩個清明,不知他在天國還好嗎?是不是已經找到他未曾謀面的父親了,他與他的兄長、父母是不是已經團聚了。
現(xiàn)在翻翻手機,翻翻照片,真沒有幾張他的照片,給自己留下了人生最大的永遠不可能實現(xiàn)的遺憾。請善待身邊人,請陪伴身邊人。相互陪伴的時間越來越少了。珍惜自己擁有的一切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