當田馥甄剛剛單飛時,借著she的余波,縱然是順風順水星途璀璨,我卻有點抗拒聽她,總覺得她這新一代樂壇天后的地位來得太突兀,而且拗文藝拗得有些刻意,光看她出的歌名就極有野心:要么是《皆可》《一一》《田》這樣大而化之的主題,要么是《先知》《人什么的最麻煩了》這樣滿溢哲思的字眼,儼然是下一個王菲的架勢。
可是聽來聽去,她聲音里那股傳承自hebe工業(yè)糖精感始終揮之不去——當然,這殘存的甜膩放在曾經的少女天團里是當之無愧的流行經典,但3人中能殺出來的也只有hebe,另外二位的型都過于明確,hebe是最飄忽不定的那個,冷冷的調子,有時古靈精怪,有時又猛地冒出一些情商極低的行為。她身上有許多佶屈的骨頭,無論再怎么扮演甜美都有點硌硌的,然而你總是來不及看清hebe,只偶爾會被3人合聲中那幾句突然飆出的高音震一下,煙花閃動一下,就滅了。
也正是這樣模糊的含混的hebe,才能匯集臺灣音樂工業(yè)的榮光于一身,用數不清的資源去雕琢,曾經巔峰時代的遺韻在她體內存續(xù)下來,一點點地,構筑成田馥甄。也是從《無人知曉》開始田馥甄的面貌漸漸清晰了。她不是王菲或者別的誰,她就是田馥甄。時代在飛速變化,當做作已經成為這個地球上人類的標配,田馥甄原來的那些矯揉的刻意的反而淬煉成了清新脫俗,她走得沒那么快,走得沒那么漂亮,但她一直自個兒走自個兒的,隨著年歲沉淀時間積累,慢慢地,居然也可以接得住那些被投到她身上的巨大光環(huán)。如果說蔡依林是音樂女刺客,田馥甄則是穩(wěn)穩(wěn)的中路法師,二者同為先鋒,代表了e世代的陰陽兩面,巨星的雛形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