用漫不經(jīng)心的態(tài)度, 過隨遇而安的生活。這,就是最好的日子。
——題記
“結(jié)廬在人境,而無車馬喧”,五柳先生采菊東籬的悠然自得,令多少文人墨客為之神往。其實,守拙歸園田并不難,難的是真正放下,擺脫塵網(wǎng)俗韻的束縛。鄉(xiāng)居,確實是種奢侈的幸福?;蛟S,只有淡泊到無牽無掛無欲無求的人,才能投入地享受這種閑適。
根在農(nóng)村,被城市埋葬掉青春的我們,對鄉(xiāng)村始終有難舍的情懷。趁長假回老家小住,于我,更是一次心靈的朝圣,一種精神上的回歸。而且,隨著年歲增長,這種感情也愈加強烈,甚至已經(jīng)在暢想未來的某段日子,與先生回到這處生養(yǎng)他的地方,跟著放慢了節(jié)奏的時間,守著村莊一起老去。
老家房子寬敞,院落清靜。前院被葡萄架占據(jù)了半壁江山,后院有一棵杏樹,一棵柿子樹,幾株白楊。因著它們的庇護,就算盛夏,屋內(nèi)也會感覺很是涼爽舒適。秋天,掛在院中的玉米串,成了絕對主角。金黃色的玉米棒,在陽光下顏色越發(fā)鮮亮,映襯得整個院子都極是燦爛,彌漫著暖暖的幸福。
院前開辟了一小塊菜地,夏天可熱鬧著呢。辣椒、茄子、豆莢、黃瓜、西紅柿應(yīng)有盡有,大家伙都比賽似的繁盛,一個趕一個水靈?;丶視r,我最喜歡在菜地里轉(zhuǎn)悠:黃瓜一夜長大了許多,又有幾個西紅柿紅熟了……類似這樣的發(fā)現(xiàn),總讓我感覺很是欣喜。
地頭路邊,另有蒲公英、馬齒莧和其它叫不出名的野草,也在趁空兒忙著開花、結(jié)籽。每一種生命,在鄉(xiāng)野的土壤里都是充滿活力的自然本色。
村子里溜達,熟識不熟識的人都會打聲招呼,這份親切感更具人情味兒。誰家過紅白喜事,同組或關(guān)系好的人家都會來幫忙,摘菜、洗碗、端盤子各有分工,招待畢主家的親戚,鄉(xiāng)黨們坐流水席吃個熱鬧,既不拘禮又有分寸,民風盡顯。
晚飯后,我們喜歡搬個小凳坐在院子門口嘮家常,微風輕拂,帶來薄薄涼意,卻又是極清爽的。當整個村莊籠罩在夜色之中時,繁星開始閃耀,它們密布在幽邃的夜空,就像黑絲絨上撒滿了寶石。彼時,我就會興奮得像個孩子,和他爭哪顆星星更亮,哪個是夜班飛機的燈。每次仰望星空時,我都忍不住感嘆,這才是真正的夜晚,記憶里熟悉的星空,沒有被煙塵和街燈遮蔽。
這兒的夜也更純粹,黑得純粹,靜得純粹,除過幾聲狗吠。農(nóng)家人習慣早睡,那是因為他們不想浪費天賜的恩惠:一天勞作之后,再沒有什么比安靜地睡個好覺更舒服的事情了。
當清晨的第一縷陽光照在窗欞上時,得到充足休息的村落頓時又鮮活起來。嗅一口空氣,滿滿的都是真實——生活原本的味道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