數(shù)不清是第多少次從醫(yī)院里出來。
外面天氣晴朗、陽光明媚,一群孩子追逐著氣球從我身邊跑過去。丈夫迎上來接走我手里的包,用眼神詢問我,我拿著報告單對丈夫搖了搖頭??赡苁且呀?jīng)預想到了這個結(jié)果,他沒有說話,但我還是從他的背影里讀出了失望。
從準備生孩子到現(xiàn)在前后五年,除去疫情影響,大約有三年都在斷斷續(xù)續(xù)地跑醫(yī)院。西醫(yī)、中醫(yī),大醫(yī)院、小診所,都跑了個遍。
有一句話是這么說的,一切都是命運的安排。就像我的試管之路,往前倒兩年,我也不相信自己會作出這樣的選擇。
第一次聽到’試管嬰兒’的方案,那時候我還在喝中藥,總想著慢慢養(yǎng),興許哪天就懷上了呢?
我不是一個怕苦的人,但那幾年的中藥真的成為了任務一樣的存在,當一件事成為了不得不去面對的任務,任誰都會頭大如斗。我開始嘗試逃避喝藥,以各種理由說服自己倒掉這次的藥。但我看著垃圾桶里的中藥液,這倒掉的不僅是高昂的中藥錢,還有我的生育希望。
但很快時間就來到了我的36歲生日,我終于下定決心不再耽誤時間。
中醫(yī)們總說:三年起步看療效。我還有幾個三年?趁自己的繁殖功能還沒有劇烈衰減,不如來個痛快。
于是3月檢查,7月底進周期,8月取卵,11月移植。試管就是這樣簡單干脆,在丈夫還沒有搞清楚什么是一代、二代的時候,“一代”已經(jīng)進入我的體內(nèi)。無須清楚,唯有等待。
等待的時候很忐忑,每天都在焦慮自己的指數(shù),規(guī)規(guī)矩矩按著醫(yī)囑打針、吃藥。但已經(jīng)比喝中藥的時候好多了,至少肚子里有個實實在在的希望。
孩子出生后我抱住他的那一刻,我的腦海里只有一句話:值了。之前打了那么多針、吃了那么多藥就是為了這一刻,一切都值了。丈夫后來告訴我,孩子抱出去后,自從我確診不孕以來一直以淚洗面的媽媽第一次因為喜悅而哭了。
一直到現(xiàn)在我都覺得,感謝上帝,賜給我全家的寶貝,感謝這輩子我還能擁有他,也感謝我自己,是我的堅持不懈讓他來到了我的身邊。